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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罩,手套,围裙,樱田已经全副武装。
“你真的需要我帮忙吗?”见岛看到樱田一副专业清洁工的模样,立马开始犯懒。
“不然呢,你就在那看着?”
“不行?”
樱田没说话。
“好吧。”
樱田还是没说话。
“我要起诉你雇佣童工。”
樱田依旧没说话。
“所以为什么另外两个人就可以逃过一劫?”见岛一边擦餐桌一边觉得不公平。
“外出取材是正当事由。”樱田正在擦电视柜。
樱田其实觉得人少一点更方便打扫。实际上另外两个人大概率是去逛街闲晃了,但是这样正好,省得他扫地扫到一半还得请那个巨型煤球高抬贵脚。
“我要上学也是正当事由。”
“今天周六。”
“那我去图书馆自习。”
“没见你学习过。”
“偏见!”
“实话。”
“你不打算防护下灰尘?”樱田擦完茶几开始擦窗户了。
见岛这时在擦鞋柜缝隙,听到这话言出法随般因为扬尘打了个喷嚏,愤愤地说:
“现在才关心人也太晚了。”
“我以为你另有想法。”
“我能有什么想法。”
“比如对自己的卫生保持很自信。”
“再自信对你也得甘拜下风。”
见岛显然不是在夸人,但是樱田心情有一点点好。随即他又觉得自己这高兴得有点太廉价了,于是在心里一脚踩灭了这种快乐的火苗。
“等一下,你拿的是什么?”见岛发觉两个人清理时用的工具不一样。
“消毒液。”樱田若无其事地说。
“消毒液。”
见岛愣愣地重复了一遍,反应了一下才觉得惊讶。
“...一般扫除需要用到消毒液???”
“啊?那你刚刚用什么擦的桌子。”樱田也很惊讶。
“清水啊。”
“那不是相当于没擦。”
“?”
“?”
看起来两个人都陷入了清洁观念的混乱。
樱田意识到见岛那边搞半天都是无效工作以后,有点恼火了起来。最终还是由他承担了所有擦拭工作。
见岛从樱田擦桌子的力度里看出了杀气。
“那你自己扫除吧,反正我达标不了。”见岛刚才的工作通通被算作无用功也很泄气,干脆决定撒手不管了。
“你去扫地。”
啊,命令语气。
“我要是不呢?”见岛在樱田发火的边缘试探。
“我把你洗抹布的那桶水给你灌下去。”
感觉他真的干得出来。他桶都提起来了。
“好吧。”见岛撇撇嘴,还是去拿扫帚了。
见岛还在扫地的时候,樱田已经把客厅和餐厅的台面都擦完一遍了,于是他果断地转而去清理厨房的灶台和油烟机。
快扫完的时候,见岛突然听到樱田在厨房里喊了一声愤怒的“喂!”(通常来说这就是在喊他)。见岛放下扫帚小跑过去,结果在厨房拉门的门槛处绊了一下,于是直接栽倒樱田身上。这下撞击让见岛像被拍到案板上的面团一样激起无数打扫时埋藏在衣服和头发里的灰尘,樱田猛烈地咳嗽起来。
此外,见岛感觉到身上被泼到了液体,还闻到了一股扑鼻的酱油味。
“所以谁该为这个意外负责?”见岛把衣服绷直了一看,左半边衣服基本上全沾上了酱油。
“不是你吗?”樱田捏着鼻子恨恨地说。
“举着一瓶没盖盖子的酱油的又不是我!”
“我叫你就是想问这个。”樱田的鼻子好像感觉好一些了,但表情还是很难看,“为什么酱油会没盖盖子?”
“我哪知道!”见岛感到莫名其妙。
“除了你还有谁做饭会用酱油?”樱田也气势汹汹。
“我对恶魔发誓我做饭习惯好得不得了。”
“对它发誓管屁用。”
“等一下。”
“请狡辩。”
“不是。我记得你之前说你放在冰箱里的火腿和奶酪少了。”
“是。”
“所以...?”见岛觉得答案已经显而易见。
“不可能是小偷。”樱田语气很肯定,“不然对方早就被我用刀钉在冰箱门上了。”
“小偷不会就偷那么点东西吧。”见岛感觉樱田应该是气得有点傻了,“我是说内部人员作案。”
见岛看樱田的表情就知道,对方心里现在应该也出现了一团黑乎乎的不明物体。
“...那个家伙......”
樱田立马摘下手套去拿手机给影发消息:给我买火腿奶酪各500克回来。再买一瓶酱油。自己出钱。不许找七宫借钱。
见岛把头伸过去一看,发现樱田也提到了酱油,感到很满意。樱田头也不转地用胳膊肘把见岛的脑袋压了下去。
刚好地扫得差不多了,两个人拖掉厨房地上的酱油以后把整个大房间都顺带拖了一遍,这一片就可以算是都搞定了。
整个公共区域打扫下来,比起身体疲惫更多的是精神疲惫,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往刚洗过外罩的沙发上坐。
“等一下。”樱田已经坐下了,但是他伸手挡住了见岛。
“干什么。酱油都干了。”
“你衣服上都是灰。布面很难清理。”
“嘁。”
“嘁什么嘁,除非你把衣服脱掉不然别上来。”
“哇变态。”
“滚。”
房子的现有正式租户在家里只能坐硬凳子,这合理吗?
见岛坐在餐椅上,感到十分不服气。明明围裙也不保护背后,樱田一屁股坐上去不也一样是脏的。
不过见岛知道再闹樱田也不会让自己去坐沙发,于是他换了个问题:
“你大扫除的标准是向清理犯罪现场看齐的吗?”
见岛还在惦记消毒液的事。
“你自己猜。”樱田可能是心累,看起来不是很想搭理他。
“我猜你毁尸灭迹的时候也差不多是这个打扮。”
“猜对了。我现在去厨房拿把刀把你捅死,下一秒就可以开始清理血迹。”
“血迹怎么洗最干净?”见岛突然来了兴趣,把椅子转过来正对着樱田。
“早知道你这么缺乏体验我上次就让你从剁尸体开始搭手了。”
“你这个爱看小孩子配血腥画面的喜好是不是口味有点重啊?”
“你现在又好意思自称小孩子了?”
“这不是能给你再捞个恋童的罪名嘛。”
“我还可以虐童。”
“你看我就说你口味很重。”
“......”
休息了大概二十分钟,樱田过去把快睡着的见岛揪起来,准备接下来去打扫储物间。
“步骤是不是进展得太快了?”见岛对于打扫储物间感到强烈的抗拒,“卫生间呢?”
“我昨天洗澡之后打扫过了。”
看来是无处可逃。
见岛对这个储物间发怵不是没有理由的。他自己住的时候因为基本用不上就没怎么开过,偶尔也会试图启用,但每次都在门刚开一条缝的时候就被跑出来的扬尘给吓得又把门合上了。
现在想来也是当然,影住的时候根本不用小房间,在见岛之前上一个用储物间的还是樱田,那这扇门差不多有11年没开过了。
虽然七宫在樱田来了以后主动挪去储物间住,但当时也只是大致打扫了一下,最里面的架子还有边角的细节都没处理过。见岛现在还不是很想面对那些处理难度极高的地方。
樱田也记得上次打扫储物间时见岛眼泪都咳出来的惨状,想了想还是在开门前给对方拿了个口罩。
“下次记得还我。”
“抠门。”
樱田拧开门把手的时候眯起了眼睛想避免灰尘进入,但是他没想到事情比自己想象的更严峻。
拉开门的一瞬,一堆白花花的东西呼啦一下朝外倒过来。樱田重心往后一歪,拐着见岛也一起摔倒了,两个人十分狼狈地交叠着躺在一堆稿纸下面。
两个人一时间都没说话,但用脚后跟都能猜到对方也在跟自己想同一件事:一个大扫除到底是怎么能混乱成这样的。
事实是,七宫写的很多废稿囤积着都没有扔掉,而是一沓一沓的叠放在一起。其中靠近门的一摞在开门时被风带动,于是门周围的一大堆稿纸都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倒了出来。
万幸的是见岛身上的酱油确实干得很彻底,稿纸没有被弄脏,纸上的灰尘也是掸掸就干净了。
两个人收拾好情绪以后,紧接着开始收拾七宫的稿纸。有一部分标了页码的相对好处理很多,另外一些没标页数的就很麻烦了,只能靠每一页开头末尾的语句去找能接的上的。
收拾稿纸花费的时间比前面所有事情加起来都多,整理完时天都快黑了。两个人一致决定就不打扫储物间了。
于是见岛开始给七宫写消息:我们在打扫的时候把你的稿纸弄倒了,抱歉。已经给你整理好放在储物间门口了,记得确认一下顺序。打扫储物间可能还是需要你自己来了,下周末我可以帮忙。
见岛发完消息一抬头,发现卫生间里已经放起水了。
“喂!我的情况明显比你严重吧!我身上还有酱油呢!”见岛拧了下卫生间的门把发现果然反锁了,于是开始拍门。
“酱油干了,你自己说的。”樱田显然不为所动。
见岛产生了撬锁进去的冲动,但那样大概会被樱田掐死在浴室里,死状不太好看。他只好先坐回那张餐椅上休息,然后冲着卫生间的方向喊:
“你还要洗多久?”
“三小时。”
“三小时?!”
见岛第二天一觉起来浑身酸痛,比第一次跟樱田睡的隔天还难受。
他现在后悔得要死,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要纵容樱田搞大扫除。早知道就趁另外两个人不在对樱田搞突然袭击去了。他现在还觉得自己身上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酱油味。大概最近都不会想吃有酱油的菜了。好生气。
他决定把这一天记为见岛晴生史上最倒霉的一天。